【巍澜AU/年下养成】独光（十）「真相」
现代AU 孤儿伪纯良少年巍X收养人刑警青年澜
一个我把你当家人你却想日我的故事
巍澜tag热度降低的危机感为爱产粮
1
“......为什么这么问？”
赵云澜的手放了下来，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听见的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问题，就像沈巍问他今晚想吃什么一样的平淡。他总是这样，就好像天大的事情，也像那轻柔的风一样无心掠过，他看着多情，实则最为无情。
“云澜，那支画笔，是你去地星孤儿院找到的，是吗？”
“是。”
沈巍抿着嘴，他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他闭上双眼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的开口：“云澜，你在怀疑我？”
赵云澜眼眸微微一眨，他没有想到沈巍会这样直接问他，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巍的眼眸，那里满满当当地放着一个他。
“前几天我手下的人弄到了地星孤儿院院长办公室里的微型摄像头的影像，那儿曾有一个用来吸毒的密室，他的死因当年是自杀所导，但在当时的案发现场，却不止一个人。”
沈巍的身体僵住，他身上的校服被他绷紧的身体拉紧，他坐得笔直，显得他此刻的状态怪异得不自然。
“影像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不是成年人的影子。”
“你说，会是什么人？”
......
“是我。”
2
一个暖和的下午，阳光洋洋洒洒地扑在院子松软的草地上，几个小朋友在围着一个女人，他们轻轻地抓着她的衣服，稚稚的声音此起彼伏地说着：“丽丽阿姨！求求你啦，陪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吧！”
荀丽被闹得没有办法，笑着应了孩子们，捂住双眼开始数数，一群孩子连忙到处跑，小小的脚丫子走在草坪上，得找个好地方藏起来呀。
“3.....2....1！”
荀丽将手放下，四下的孩子们都已经躲起来了，她环顾四周，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下画画的男孩。
“小嵬，丽丽阿姨发现你啦。”
被叫的男孩抬起白皙的脸蛋，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荀丽，低下头继续绘画着他的画，那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被五颜六色的画笔涂抹的彩虹下是青青的绿草，站着一个人。
人影是用用红色的笔画的，鲜红的笔色就像赤忱沸腾的血液一样。
荀丽有些惊讶，她很少见到沈巍用这样的彩色笔来画画，他偏爱灰黑白，他总像一只孤独的小兽一样，一个人画着颜色晦暗的画。自从他上一次被一位先生救下，送到医院住了几天，再回来时，便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现在的这幅画。
沈嵬还是在低头画画，轻轻地说：“我没有玩捉迷藏。”
荀丽知道他的性格，她也不勉强他，摸了摸他的头，去找其他的孩子去了。
沈嵬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神里仿佛隐藏着什么涌动的暗流，当他看见她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视线时，他便攥着他的画笔，拿着他的画起了身，跑回了孤儿院。
3
“我趁其他的人都在院子里，便去了院长办公室。”沈巍说。
他仍记得那时的院长办公室的门紧紧闭着，阳光被拉起的窗帘给遮住，斑驳的墙壁攀满了爬山虎，一切都静悄悄，庭院孩子们喧闹的笑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他抬手推开了窗户，窗户偏矮，他长得又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上一些，很轻易地推开了年老时修的老式木窗，他把画放在地上，攀爬上窗户，跳进了屋子内。
屋内空无一人，他快步跑向办公桌处翻箱倒柜地翻找东西。
“你当时，想找什么？”赵云澜问。
沈巍回答得很利索：“我的身份资料。”
赵云澜问：“找这个做什么？”
沈巍顿了一下，他说：“因为......我想见你。”
他说的这般含蓄，但赵云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巍想要偷走自己的身份资料然后逃出去找他，在暗流涌动的偏僻孤儿院里受其他孩子孤立的孩子，父母事故双亡，无依无靠，在灰暗的生活中出来了一个愿意关心他、爱护他的人，情理之中是对他有感激向往的情感的。赵云澜想。
赵云澜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他想来一根，打开烟盒里面却放着小糖果，差点忘记了前段时间为了答应小孩戒烟而换的糖了。他捻出一颗糖，拆开放进嘴里嚼，说着：“这么说，小巍你早就知道那老东西吸毒这事了？”
沈巍点了点头：“是，我那时不合众，就常找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我在一次午休时目睹过丽姨她.....她在打针。我那时虽然年纪小，却也是明白她在做什么的。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我们这个孤儿院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收留事故遗孤，假作非法孤儿院来作为毒品据点。我们这些人命运，就像飘摇的枯叶一样漂浮不定，我存着逃走的想法已经很久了。云澜......你的出现，坚定了我的勇气。”
赵云澜咬着口里的糖，觉得这淌在口里的糖浆都似苦中药一样的味道，他听着沈巍的话，心里就像有细密的针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扎着他。那么小的孩子，不过大人的一半高，已经被迫接受了厄运，却还要试着不断地去接受这残酷又冷漠的世界。
赵云澜庆幸自己找到了沈巍。
赵云澜将手里的糖纸攥在手心里，他看了看沈巍的脸色，还算平和，他问：“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沈巍的手握成拳，五指紧了紧，他才缓缓开口：“我......目睹了院长的死亡。”
4
“我那时正在翻找我的资料，忽然听见旁边的书柜有响动，我吓了一跳，赶忙躲到了书桌下面，我悄悄地看着书柜的情况，发现竟然从中间分开出现了一个门，我躲了一会都不见有人出来，便小心地靠近去看......”沈巍眉头皱了起来，他顿了一会，似乎在与回忆挣扎着。
那一定是很糟糕的记忆。
赵云澜最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他说：“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这个了。”他伸手想去抚他的眉心，“你别皱眉。”
沈巍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赵云澜手空在那显得有些尴尬，正准备收回来，沈巍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不，既然说出来了，我便要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云澜，我藏了太多年了。”他说。
赵云澜把手伸了回来，手上还带着余温。
沈巍继续缓缓地说：“后来.....我看见院长从密室狭长的道正欲走出来，他浑身都是血，摸着墙，一步一步，踉跄着走来，他的血还在不断地滴，我就站在密室的门口，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赵云澜将沈巍的话和他之前在密室时看见的场景交叠在一起，带血的手印，向出口处划过的一痕，还有......那只画笔。
“ 我呆住了，那时我的手和脚都麻痹住了，我害怕得不敢动，我的画笔......兴许就是那时掉了地上滚到了密室的道里去，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仍记得那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他看着院长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嘴边却噙了一抹笑，脸被血攀爬在上面，他的表情怪异，仿佛还不知自己如今的境地，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血腥味引得他的喉头一阵恶心，他却动不了。
赵云澜沉默地听着他的话，寥寥数语，却已足够让他有了窒息的难过。
赵云澜已经大概明了当年的事情了。当初的尸检结果显示院长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他的身上多处用刀划伤，后发现刀上仅他一人指纹且案发时孤儿院并无其他人员进入，孤儿院的管理阿姨和孩子们也都在院子里，他们将这个判定为自残而亡。后在别处发现他除了密室外的吸毒工具，由尸检结果得出是吸毒导致的幻觉而自残，失血过多死亡。
沈巍的话已经可以验证当年的判定是正确的，不过不同的是，他是在密室里吸毒自残的。
赵云澜想，难怪当初虽然找到他另外一个吸毒点却没有丝毫血迹。
赵云澜低头思考，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犹豫片刻，终究问出了口：“后来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荀丽？直到院长第二天的尸体被发现？”
沈巍长睫毛颤了颤，他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眶有些发红。
“因为我的自私。”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自私。”
“我虽然身体愣住了，我的大脑却还在清醒。我看着院长走出密室后便倒地不起，密室的门缓缓关上，他就倒在我的面前，他彻底不动了。但我害怕他还活着，因为我想离开那儿，他死了，我才能逃出去。我如果告诉了丽姨，也许会送他去医院，若他走运捡回了一条命，那我出去的希望就少了。云澜，这样我才能见到你，即使我背负着见死不救的罪孽苟活着，带着这样恶毒的心存在着。”
“孤儿院失去了保障，自然也会散。我知道你的心肠软，一个孤儿，连最后的藏身之处都没有了，只要我找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我。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沈巍说着，他的眼珠布着血丝，眼眶红了起来，似乎有泪要落下。
他太累了。
他背负了太久的秘密，如今他告诉了赵云澜，便是把他不堪的过去全部展现给了他。
他的自私，他的狠心，或许他也可以看见他的......爱意。
他摊开了一切，也放弃了他伪装的一切。
赵云澜听完了他的话，他看着沈巍，轻轻地说：“不要哭，小巍。”
沈巍眼睛仍是红红的，他怔怔地看着赵云澜，说：“云澜，你不怨我吗？”
赵云澜翘起了一边嘴角，看不懂他究竟是何意。
他说：“根据当年的尸检结果，院长是死于当天下午的。他身上的创口太多，无论你说与不说，他都难以救回。沈巍，院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你问我怨不怨你？”赵云澜顿了顿“是，我是怨你。”
“我怨你为什么忍受这么多年的罪恶感却不告诉我，我怨你似乎从不肯告与我你的苦痛，若不是这只画笔，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他的心太疼了，他难以想象沈巍当年是怎样在那样的环境生存下来，更难以想象他看的场景是多么的可怖，沈巍因为他当时的一念，已经怀着罪恶感独自忍受到了现在。他的心仿佛穿满了绵针，他每呼吸的一口气，都会带着钻心的疼痛。
赵云澜脸上那抹笑意消散了，他看着沈巍的红眼睛，轻声说：“以后，不要再瞒我了。”
沈巍眼睛似是有泪光，却没有泪落下。
他开口，声音有些发哑：“云澜，我明白，作为一个孩子，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怕，但我别无选择，我要活下去。自我父母双丧，我去到地星孤儿院开始，我就已经不能是一个孩子了......”
赵云澜忽的起身，弯腰将桌子上的碗碟收拾起来。
沈巍愣住，他抬头看赵云澜，漂亮的眼睛被灯光照得发亮。
赵云澜将手里的碗碟拿去洗碗池，对沈巍说：“愣着干嘛呢，碗都放多久了，饭都消化完了，待会怕是得招苍蝇啊。”
沈巍难得地有些懵，说：“云澜......？”
赵云澜站着，弯着他的笑眼看着他的小孩，他头顶的灯光给他镀了一层光，沈巍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他，时光似乎穿梭回了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像光一样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生命唯一的光芒。
赵云澜抬手揉了揉沈巍的头发，说：“唉，心思这么重，真不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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